情醉彝家祭龙节

      不久前，我应邀参加了石屏县龙武乡左白冲村一年一度的祭龙节。

　　左白冲的祭龙场地在村子一旁，那是从古至今一直沿袭下来的祭龙场地，那里有一座里面供着龙神石的小小碑亭。附近有一棵被称为龙神树的大栗树。龙神石象征水源常在，不遭旱灾；龙神树表示庄稼茂盛，五谷丰登。每次祭龙，龙神石面前和龙神树下面，点着香烟燎绕的香烛，铺着碧绿的松毛，松毛上供着白酒，摆着食品，还有用黄木、白木、野竹和其它野生植物做成的装饰品。祭龙场地上支起了几口大锅，都涨得咕嘟咕嘟的，有的锅里煮着猪肉，有的锅里煮着萝卜、茨菇、山药、笋丝等蔬菜。

　　太阳落山时，猪肉和蔬菜煮熟了，就正式祭龙。场地一边，一串串的爆竹热烈地燃放起来，使整个山谷都起了回响。

　　在隆隆的爆竹声中，男人们每6人一席，在用青松毛铺地的席边坐下来，开始喝酒吃肉。全用猪肉做成的酥肉、泡肉、片肉和其它形式的肉，加上别的菜，每个席上都摆了十几大碗。最吓人的是那碗砣砣肉，一砣肉竟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一个大碗里只装得下六砣，吃完了，厨工们又会把一桶肉提过来添满。我觉得不吃砣砣肉就不像参加了祭龙节，便一连吃了两砣全是肥肉的砣砣肉。附近席位上左白冲的那几个彝族汉子，看见我吃了砣砣肉，赞许地点点头。

　　男子汉们是边喝边谈古论今，说东道西，并借着酒劲互相争论。认为唯有这样，才像过祭龙节。他们大约在夜晚９点钟时间散席回家，喝一阵茶，用竹烟筒咕噜噜咕噜噜的咂一阵烟，便相约着一同到公房里去参加祭龙联欢晚会。

　　妇女们已经穿着崭新的民族服装，提前来到了公房里，齐刷刷地靠后面坐着，留出前面的位置让男子汉们坐。再前面就是才一米多高的舞台，不拉布幕，不设乐队，轮到谁演出，谁就带上自备的乐器上台施展本领。其中以妇女演出的节目居多，第一个节目是唱着彝族情歌向来宾敬酒。声声动听，句句情深，别说懂彝语的人，就是一些不懂彝语的汉族同志也受到感动，说声谢谢，便一古脑儿地把敬来的酒喝了下去。节目一个又一个，有集体表演的烟盒舞和彝家乐舞，有单人、两人和三人进行的独唱、对唱以及交错式联唱，还有的由一人主唱，众人伴唱。男人们的节目最好看的是四弦舞，由八个男子汉弹着八把四弦，一齐弹奏同一曲子，一齐跳着同一舞步，琴声整齐舞步整齐，琴声优美舞步也优美。

　　第二天在村子中心的公房进行聚餐。妇女们向来宾敬酒。一个男子弹着四弦琴，所有的姑娘一齐拍着手掌用彝语唱敬酒歌，那个端着酒碗站在前面的姑娘向你敬过来，要不喝，她们在四弦的伴奏下向你拍着手继续唱敬酒歌；喝干这一碗，另一个提着酒壶的姑娘又往酒碗里斟酒了，非要你一连喝干三碗才罢休。

　　这左白冲的祭龙节如同这祭龙节的酒是那么地“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