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忘
上世纪90年代笔者在米易县的边远山区任教,每天与绿绿的田野、静静的大山、纯真的少年相伴。山民丰收的欢乐声、小鸟的呼朋唤友声、哗哗的高山流水声、学校四周村民的鸡犬声声声入耳,倍感亲切、百听不厌。早晨看见彝家的孩子映着朝阳进校园,晚上他们背着月亮回家。在那高高的白坡山脚、长长的麻楠河源头,教书声、读书声、跑步声、篮球声、聊天声、电视声、节假日的喝酒声中日子一天天地从日历中翻过去。该上课时去上课、该休息时在休息,逢场天去乡镇小街赶集、周末去学生家中家访。日起日落、月圆月缺,日子慢慢地从身边溜走,生活平平淡淡。每天接触的人无外乎是同事、学生、学生家长。好似生活在世外桃园,与世无争,满足于在山里教书当一辈子的“孩子王”。
有一天晚自习,有几位初一的学生没来上课。我们几位年轻的同事找东跑西,问来问去。最后在离学校4公里远的村民家找到,原来他们租了几盘录像带子去看。我们对学生这种不假外出让老师父母担心的行为作了批评后,请他们第二天按时到校上课。第二天,其中一位成绩比较差、家离学校最远(40多里)的学生没来上课,听说他一早起来就回去了。学校领导立即请我们俩位最年轻的教师去请学生回校上课。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出发了。
脚下的小石子发出的声音,小路两旁的松树不停地摇晃着。走啊走,趟过一条条小河,翻过一座座小山,累了用手捧着喝两口山泉息一会儿。从学校早9点钟出发,我们是中午1点钟到学生家中。与学生家长交换意见后,想立即请学生返回学校,可热情的学生家长,非留我们俩位教师吃完午饭再走。我们俩位从来没去过那个村子,学生家长杀了一只鸡招待我们。吃完饭,已是下午3点了。
走啊走,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弯弯曲曲的山路,始终没有尽头。太阳要落山了,晚霞下的田野、小路、彝家寨子格外美丽。此时我们走到村民的田野边,一位正在田间劳作彝族中年妇女看到比较面熟又陌生的我俩后用彝语问:“你们俩是不是教师?”,“是”。“天要黑了,到我家休息吧,等明天吃了饭,再走”。一句很普通、朴实的语言,让我们俩位教师很感动。为了第二天的课,我们谢绝了村民的热情邀请。
在返校的路上,在月光下,我与同事在谈论着村民那朴实的语言,都认为,村民朴实点好,她不势利,尊重教师。从路上遇到的村民、学生家长、还有邀请我们的妇女一听说是教师,在语言上、行动上都非常尊重我们俩,他们心目中教师是神圣的、崇高的职业。这件往事,那些朴实的语言是发生在7年前了,可每当安宁河两岸虽然富裕但不尊重教师的村民出现在校园,与教师无理取闹之时,每当看到有钱打麻将、抽高档烟而不想缴清子女该交的费用的村民时,我始终想起,那句离我渐渐远去,村民那朴实的尊重教师的语言,那件尊师重教的往事。它使我难忘,同时激励我永远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