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广为传播的背后是一个民族的开放和国人对民族魅力的自信。然而低调自闭,缺少世界性交流的民族是无法充分开放的。追逐外来流行文化的年轻一代对本国民族的历史文化尚不了解甚至陌生,自信又从何处来,何谈让民族走向世界?民族之美需要被发掘、传播和认知,首部原生态彝族故事片《我的圣途》便是这样一部开启世界民族美学启蒙运动的教科书电影。它除了向世界生动展现了东方民族的魅力,更揭开了民族密码,让国人发现了中国那些被遗忘或错过的民族之美。
民族是什么?民族是一个国家的基因和血型。在这点上,《我的圣途》无疑以彝族为样本,向世界展现了中国的民族特色与多元文化。对大多外国观众而言,他们对中国的概念或许就是汉族、汉字和汉语,鲜为人知中国还有彝族、彝文字和彝语。而国人都知道我们国家有56个民族,但对具体少数民族的了解也许很肤浅,甚至不知道有这样的少数民族存在。可以说,不论是国人还是外国人,对神秘群体和文化都充满了好奇,而彝族为代表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化也需要在中国乃至世界舞台上被进一步展现和传播。从不知到知晓,从浅知到深知,《我的圣途》立足华夏文明,通过一个悬疑神秘的彝族传奇故事,一点点对外开启了“民族发现之旅”。
影片中,大凉山彝族的原生态自然风光贯穿始终。蓝天、白云、雪山、瀑布、净湖、草地,薄雾笼罩的村寨、阳光下美丽的布希莱托……《我的圣途》关于自然景色的每一帧画面都能当作风光壁纸,让人感受什么是祥和纯净,什么是人间天堂。这是彝族人世代生活的家园,更是中国广袤土地上一个特别的所在。民族之美需要用眼睛去看。与其说《我的圣途》用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原生态呈现了一个空灵、静谧的彝族之地,不如说它以乌托邦式“伊甸园”,让我们看见了民族的历史与来处。当这片美丽土地上,唱经老人坐在篝火旁唱起彝族史诗,彝族牧羊女自由地在山上唱起动人的山歌,《我的圣途》无疑告诉了世人:在世界的异域,在中国的别处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超乎我们想象却又心向往之。
民族是有特色的,民族因特色而有魅力。《我的圣途》中的彝族便是一个有魅力的族群。片中,彝人的民族服饰极具特色。彝族男人戴着独特的尖角帽,左耳有精美的耳坠,身披带流苏的披风,英武帅气;女人穿着色彩斑斓的麻布裙,珠链佩饰挂在衣裙上随身体摇动,犹如灵动的精灵。彝族女孩出嫁时,嫁衣更是精美极了。看看出嫁的阿几,她披上色彩鲜亮的嫁衣,头上、手上、身上戴满各种精巧银饰,不见得有多华丽,却鲜明体现了彝族人的特色嫁妆与婚姻文化。加上全片采用的彝语对白、犹如象形文字的古老彝文,《我的圣途》全方位展现了彝族的特有文化,令人讶异又惊叹。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与习俗。对于彝族而言,影片《我的圣途》无疑对这个民族做了最形象的呈现与注解。比如,影片以一场彝族葬礼开场。人们举着火把,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来送葬。斯人已逝,彝人枪队集体鸣枪,老人会唱着“一个善良的灵魂,回归了祖先的部落”祭奠一个族人的离去。彝族人崇拜火。片中,彝人每天的饭食在火上绕一圈才能敬献祖宗。治病时,毕摩围着火塘诵经,将烧炭丢进碗里,用蒸腾的热气在病人身上画圈。而在传统节日——火把节上,全村的青年男女手牵着手,在笙乐中围着篝火跳舞。老人们则拿着竹吸管喝酒寒暄,其乐融融。当然,火把节也是恋人们谈恋爱、告白的好机会。片中阿几吹口弦示爱,就向我们展现了这个民族独特的爱情方式,令人印象深刻。
彝人史诗《勒额特依》、独特多样的毕摩法器、特别的家族使命……《我的圣途》呈现了彝族的“另类”与“神奇”。而诸如“口水淹不没大山、石子填不了海子”、“世上没有天大的纠纷,人间没有锅庄大的黄金”等充满趣味和哲理的彝族谚语,则从另一个角度加深了我们对这个民族的认识。同样,这部影片因鲜明的原始宗教色彩令人称奇。在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这三大主流宗教信仰之外,我们在这里看到了彝族人的宗教。他们崇奉多神,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作为人与自然的通灵者,片中,毕摩沙马达伊能诵经祈福、治病救人,能测姻缘八字,为族人“打冤家”请天兵护佑。更难得的是,《我的圣途》并不完全呈现美好一面,而是以尊重传统的态度,客观展现了一些反人性的彝族“规矩”:对于偷盗,彝族人会以残酷的“铧口刑”,原始化地交由神灵去判罚;彝族女人不能学经书,否则会遭天谴;百姓若和头人女儿私通,双方都要处死。被禁忌的爱恋背后是彝族人森严的等级制度。
人要有信仰,民族亦然。没有信仰的民族不能称之为民族,只是乌合之众。《我的圣途》正是通过毕摩沙马达伊的“英雄视角”和一颗“勇敢的心”,寻找信仰中的圣洁之地。对和平、富足、幸福的信仰是这个民族的“魂”。当沙马达伊继承父亲遗愿,踏上寻圣之旅;当他端起通红的铧口,忍着剧痛,一步步前行;当他吟唱《安魂指路经》,走向子弹横飞的战场,高呼“天下彝人是一家”,让族人停战时,我们看到的是信仰的力量,一个民族的荣光。
对于彝族,对于中国,《我的圣途》或许已经超越一部电影的范畴,在文化探索和人类思维认知领域实现了另一种可能。《我的圣途》“原生态”的表达、蒙太奇的手法和色彩基调,凸显出了东方民族的神秘感,是对“民族符号”和“文化符号”的忠实记录。它让世界发现,中国还有这样一个神秘古老的民族,它拥有独特的语言文字、服饰文化、宗教信仰和民族故事。正如看过很多未知的风景,经历更多未知的事,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我的圣途》始于未知,开启未知,领略民族之美后,我们对世界、对自己内心的发现其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