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顾维永,一位在北京学习、工作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山东人,虽然是汉族,但他自认为是“半个彝族人”,因为他娶了一位漂亮贤惠的石林彝族姑娘。在爱人的影响下,他从逐步认识到喜欢上彝族文化,简单而率真,石林的亲友甚至还为这个女婿起了个可爱的彝语名字“鲁克昂萨”(意为龙年牛月,体现质朴与吉祥)。对于每年一届的北京彝族年,他有着自己的切身体验……
2019年11月30日北京彝族年联欢会现场
这几年,我这“半个彝族人”已经习惯了在每年的11月参加一个特别的节日——北京彝族年,这一天大家欢度一堂、载歌载舞、把酒言欢、气氛非常欢乐。在我看来,彝族年的盛会像火炬一样,高高擎起民族特色的音乐、服饰、礼节等传统的彝人文化的火种,让人们感到亲切、温暖。
顾维永、毕飞夫妇和他们的女儿
我爱人是地地道道的石林彝族撒尼人,她从小生活在彝族的山寨里,踩着红土地长大。我俩刚刚认识的时候,她经常对我讲起她的家乡石林,那山、那水、那有趣的语言和神秘的彝族传统。从那时起,我便对遥远的彩云之南和彝族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009年春节前,我们俩从北京开车一路向南,途经汶川震区,经过近3000公里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石林,来到了蓝天白云和红土地之间彝族撒尼人生活的山寨。我第一次领略了彝族人的质朴与热情,第一次感受到了彝族歌舞的神奇魅力:迷人的石林风光、彝家杀猪饭、酒歌、大三弦、阿诗玛、还有古朴自然的山寨,无不让我沉醉和迷恋。
这些年,每次回石林山寨的时候,我都会尝试学习彝族撒尼语,亲朋好友也乐于教我,从吃喝zaozao(吃饭)、laozhi(喝茶)、shabumo(玉米)、yayimo(土豆)……就像小学生一样。有时在吃饭的时候,一些人会指着一些菜问我,这个彝语怎么说,那个彝语怎么说。无论答得对与错,他们都笑的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我女儿尽管在北京长大,但从小就由她姥姥带着,所以能说一口正宗的彝族撒尼话。这让我们倍感欣慰,当女儿回到石林时,说着一口彝语可以迅速融入到山寨的彝族孩子中间。
我生活在这样的家庭,深爱着自己的家人,也不时浸渍着彝族文化的影响和熏陶,并喜欢上了彝族文化。我很庆幸,自己的生活因彝族而丰富和多彩,尤其这么多年来参加了北京的彝族年,让我深有感触……
北京是祖国的心脏,是全国各族人民心中的向往,在北京过彝族年就更加特别了,对于彝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对于每个彝族人来说,具有更多的意义和内涵。
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学生表演的彝族舞蹈
到2019年,北京彝族年已经举办到第41届了,彝族年的活动都是由中央民族大学的师生和在京彝人共同举办的,安排很丰富:有体育比赛、学术研讨、文艺演出、聚餐晚宴。来自京城各界的彝族同胞欢聚一堂,说着彝语,相互问候,互致祝福,共叙思乡之情。京城的彝族同胞们知识层次和素养都比较高,平时见过各种大小场面,但大家对在京彝族年都十分期待,因为这是一份属于自己的精神回归,一份属于民族的文化空间。大家不一定在乎节目有多精彩,晚宴有多好吃,在乎的是这种氛围,对于在外的彝族人来说,他们与大西南的彝族大山之间有着一种牵结不断的情愫……
随着时代发展,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彝族年轻人在渐渐疏远自己民族的语言,逐渐远离自己的民族传统文化,我却乐此不疲。因为我看来,古老的彝族文化和其他民族的优秀文化一起,共同构成了中华民族灿烂多彩的文明。但是在民族融合的今天,要怎么走下去?还能走多远?也许要回答这些问题,先要找到民族文化的自信心,找到力量的根源。
随着对彝族文化的深入了解,我接触到了很多优秀的文化,尤其在北京,通过参加北京彝族年,逐渐认识了很多为了呵护民族文化而勇于奉献的有识之士,于焦虑中也多了一些欣慰,他们的执着与坚守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中国有56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优秀的传统文化,共同组成了幸福美丽的大家庭,这是我们共同的财富。在中央民族大学举行的北京的彝族年,除了彝族同胞外,还会有各民族的朋友参加,这个时候,彝族年已不仅仅属于彝族,而是属于天下所有人。一个具有生命力的传统文化,也应该是能够积极面向世界,融入和拥抱世界,这样的传统文化的传承会更有生命力,北京的彝族年就是这样的。
作为彝族人的女婿,我对此比一般人有更深刻的感受。北京彝族就像岁月中的灯塔和火炬,在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中默默发光发热,让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民族文化,歌颂和传承民族文化。每当北京彝族年,我会穿上我的彝族麻布褂褂,来到中央民族大学,走到在京的彝族亲朋好友中间,就像回到山寨一样嗨起来!
(本文演出图片提供:黄平山)